冲动是魔鬼

【蛋哈】Right Here Waiting (Notting Hill AU)

半夜发的格式怪怪的，修改麻烦还是重发算了……

今年6月看到高考作文山东卷24小时共享书店时开的脑洞，原本打算跟以前的高考作文系列一样写个一发完的短篇，脑着脑着就脑出至少要写几章的内容，结果看了KSM2写不下去了……
捡回来想做复健，阿花太太也写了这个AU，没敢看，但愿没撞的太厉害咳咳。
应该也不会有人想看后续，就这样吧。

圣诞节的贺图也被我拖过了时间，复健之路遥遥无期……

Right Here Waiting

Notting Hill AU

书店店员Eggsy x 演员Harry

     “哈——”
    
       Eggsy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抬眼瞥了一下墙上的时钟，细长的黑色指针跳到正上方，在年轻人看来已经足够摆进博物馆的老古董“铛铛”响了两下。
    
       外面传来几声喊叫，Eggsy探头看向门口，似乎没有不妥。他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和肩膀，离开收银台晃到门边，朝外望了望，街对面的黑王子酒吧灯火通明，从这里都能听到酒吧里此起彼伏的喧闹声，还有几个醉汉在门口又唱又跳——这大概就是刚才那几声叫喊的来源。
    
       确认外面并没有出事，Eggsy长出口气，转回身巡视了一圈自己看顾的店铺。老建筑改造的二手书店因为陈列的书架和堆积在地上的旧书显得更加狭长拥挤，有些位置不得不侧过身，陈旧的木地板在他的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毫无意外的，这个时间书店里没有一个顾客，只有角落的长沙发上躺着一个流浪汉，呼噜声震耳欲聋。
    
       Eggsy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在这家书店干了一个星期，还是觉得书店的老板想法有点奇特——在南区这条龙蛇混杂的黑王子街上开一家24小时经营的二手书店，而且不论是来读书、买书的顾客，还是只进来蹭暖气、躲雨的路人，甚或是找地方过夜的流浪汉，只要进到店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绝不会被赶走。不仅不赶人走，每天下午三点，头发花白的老人还会端出美味的茶点招待店里的顾客。
    
       在这条街上混的人大部分没上过大学，除了漫画和小报上的八卦，没几个人会愿意花时间认认真真读一本书。Eggsy中学毕业后也是几乎与书本无缘，会来这里打工，可不是喜欢这些旧纸张和油墨味，他只是不想晚上被继父赶出来后再在酒吧耗上一晚，或者和流浪汉们争夺公园的长椅。
    
       打工第三天，他一边收拾只剩下点饼干屑的盘子，一边半开玩笑地和老板说书店这样开下去没两个月就得关门，但老人家仍坚持来者不拒。Eggsy没有再多嘴，书店的生存不是他操心的问题，他唯一担心的是没有这家书店他要再去哪里找过夜的地方。
    
       又在店里转了一圈，Eggsy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漫画，回到收银台。窄小的座椅调整了好几个角度也找不到一个坐得舒服的位置，他只能放弃地窝进椅子里，摊开漫画。
    
       饶是角落里不断响着打雷一样的呼噜声，漫画翻了几页，Eggsy的上下眼皮还是控制不住地开始打架。手里的书滑到地上，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叮铃叮铃的铃铛声。这个时间还在这条街上的人只会去对面的酒吧，怎么会来这里？大概是外面的醉汉撞上了店门，Eggsy想着，窝在椅子里没有动弹。
    
     “晚上好。”随着皮鞋踩在地板上干脆的踢踏声，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
    
       真的有人？！Eggsy激灵了一下，抬起头，只见柜台前站着一个中年白人，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海军蓝大衣，棕色的头发整齐地梳成三七分，一副玳瑁框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Eggsy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个和黑王子街风格完全不搭的人，混混沌沌地想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
    
     “晚上好。”见Eggsy没有回应，中年人重复了一次，嘴角带着微微向上的弧度。
    
     “晚、晚上好！” 脑子还没多想，Eggsy的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话刚出口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该死的，离开军队后，他好像就再没说过如此正式的问候，结果不仅蹩脚地打了个磕巴，还莫名其妙地学了对方的标准发音。
        
     “不是，厄，嗨，你好。”很好，Eggsy，先是模仿别人说话，现在又傻乎乎地重复打招呼，真是好样的。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Eggsy重新开口：“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
    
    好在对面的人似乎并未留意，他摘掉墨镜，看了看店里的一排排书架，又转回来看向Eggsy：“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我的朋友前几天送给我一本绝版的手绘鳞翅目图鉴，他介绍是在这家书店买的。今晚我正好在这附近，就想来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图鉴。”
    
     “什么图鉴？”Eggsy眨了眨眼睛，刚才的英文里是不是掺了外语单词，为什么他有听没有懂。
    
     “Lepidoptera.”
    
     “Le, Lepi…”Eggsy敢肯定这个单词绝对不是英国人发明的。
    
      中年人笑了一下：“就是蝴蝶和飞蛾。”
    
     “哦，是蝴蝶啊。”Eggsy在心里嘀咕着早说蝴蝶不就好了，走出收银台带路。只是他走了两步就顿住，挠着后脑勺，抱歉地朝跟在身后的中年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新来的，不知道蝴蝶图鉴放在哪。”看到对方微微一怔，Eggsy急忙补充：“但我记得画册都在——”说着，他带着中年人走到书店最里面，指向右手靠墙的书架，“对，都在这个架子上。”
    
     “谢谢。”中年人微笑着点点头，将手中的长柄雨伞靠在书架边，上前仔细地逐排看起来。
    
       书架间的过道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不免有些狭窄，Eggsy侧身让中年人过去后就退到外面，但不知怎的他没有回到收银台，而是停在最外侧的书架边，假装也在架子上找书。
    
       随便抽了一本书打开，Eggsy的视线却时不时投向里面的中年人，看着那人挺直的背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本本书脊，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专注地寻找着。
    
       不知过了多久，Eggsy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偷看似乎有些不妥，还好中年人一直全神贯注地看着书架，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不想打搅到对方，Eggsy刻意放缓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回收银台。
    
       书店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流浪汉香甜的呼噜声。Eggsy低头看了看手中忘记放回去的书——《老人与海》，如果是平时，他一定把这本全是字的书搁在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本漫画看，但这一次，鬼使神差的，他打开书页翻到第一章……
    
    
     “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日子。走运当然是好的，不过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这样当运气到来，你已做好准备。”
    
      沉稳的男中音缓缓叙述着，标准的发音仿佛BBC电台里听到的朗读，Eggsy抬起头，却是不明所以地望着回到收银台前的中年人。
    
     “老人与海。”中年人朝Eggsy手中的小说挑了挑眉，“52年初版经典的蓝封面，我也有一本。很不错的选择，现在愿意花时间读这些经典名著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我也是才开始读……”被中年人如此夸奖，Eggsy惭愧地挠了挠头，看到对方手中也拿着一本书，封面看起来色彩斑斓，急忙转移话题，“你找到想要的图鉴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那个书架上的图册都是儿童读物和图像小说。”
    
       Eggsy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中年人口中的图像小说指的应该就是漫画。原来那个架子上摆的都是儿童读物和漫画，Eggsy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虽然在书店工作了一个星期，他却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书架上摆着哪些书：“对不起，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弄错了……”
    
     “不必在意。”中年人理解地笑了笑，“你也是新来的。而且——”说着，他将手中的书放在收银台上，“我今天也不是全无收获。这本郊野观察手册对伦敦地区鳞翅目的介绍意外的全面。”
    
       中年人付款买了手册。虽然对方没有显露任何失望的表情，Eggsy的心里还是闷闷的，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对这份工作不尽心，才导致顾客没有买到想要的书，他还是希望能够做点什么，在中年人接过书时，语速飞快地追问：“你还会再来吗？或者留下联系方式？我明天问问老板店里还有没有蝴蝶图鉴。他还有很多书都放在后面库房里没有摆出来。如果有，我再联系你来店里。”
    
       中年人迟疑片刻，点点头：“如果有，请帮我留好，我下次来买。”
    
     “没问题！”Eggsy从柜台里掏出记事本，“方便的话，可以记下联系方式吗？电话，电邮都行。这样有没有都提前告诉你，省得白跑一趟。”
    
     “那倒不用，我这几天都在附近工作，过来很方便。”说到这里，中年人指了指手里装着书的袋子，“这里有很多有趣的书，可惜今晚我没有时间多看，即使没有鳞翅目图鉴，我也会再来。”
    
     “我会把书准备好的。对了，这里每天下午三点都有下午茶，司康饼和曲奇饼都很好吃。”Eggsy说完才觉得自己又讲傻话了，不论从衣着服饰还是谈吐举止来看，面前的这位先生显然都不是那种会贪图免费下午茶的人。
    
     “真是令人期待。”中年人却自然地接下Eggsy的话，笑着伸出手，“今晚要多谢你，年轻人。”
    
     “抱歉这次没帮上忙。”Eggsy握住对方的手，“欢迎下次再来。”
    
       中年人点了点头，戴上墨镜，转身走向店门。他的手还没碰到把手，门就被猛地从外推开，挂着的铃铛叮铃叮铃响个不停，两个和Eggsy差不多年纪的青年一前一后冲了进来，高声嚷嚷着：
    
     “Eggsy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接电话！快出来快出来！”
    
     “肯宁顿街封了的那段真的是在拍戏！街头追车！枪战！碉堡了！谁叫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后悔死你吧！你知道主演是谁吗？”
    
     “Harry Hart！就是你家墙上贴着的那个Harry Hart！”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往里冲，却在看到门边站着的中年人时双双急刹车。
    
       他们呆立在那里，看着那个刚刚还在上演飞车绝技大杀四方的高个子男人朝他们点头：“晚安，先生们。”然后两条长腿迈着优雅的步伐从他们身边走过。
    
     “愿你有个美好的夜晚。”一直沉默的Eggsy突然开口，用的是字正腔圆的标准RP音。
    
       中年人迈出店门的脚步一顿，回过头，宽大的墨镜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他唇角明显上挑的弧度：
    
     “你也是。”
    
    
       直到店门完全关上，Eggsy才用微微出汗的手按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上帝知道，这大概是他二十一年操蛋人生中最美好的夜晚了。